足道齋醫(yī)話:通腑止痙案
筆者親手治一“乙型腦炎”,竟以通腑扭轉(zhuǎn)乾坤。
項X,女,7月,1987年7月13日因高熱、
抽搐急診入院,住院號987;純喝朐呵叭扉_始
發(fā)熱,伴流涕,神疲
嗜睡,口渴喜飲,
腹瀉。,瀉下黃稀黏液便,日行3-4次。繼之高熱、抽搐時發(fā),發(fā)則雙拳緊握、四肢搐動、二目上翻、不省人事、大
便秘結(jié),急送本院。西醫(yī)查:T39·3°C、P198次/分、R46次/分,雙眼眶明顯凹陷,雙側(cè)瞳孔縮小,對光反射遲鈍,頸部有抵抗感,布氏征(+)、巴氏征(+)。腦脊液化驗報告:壓力升高、無色透明,潘氏征(可疑),細胞總數(shù)14/立方毫米,糖定量75毫克%,氯化物678毫克%,蛋白5毫克%。大便R脂肪球++++/HP。入院診斷:乙型腦炎。經(jīng)給予20%
甘露醇脫水,復方新諾明、
青霉素、
慶大霉素等抗炎,醇浴、冰枕物理降溫,以及
地塞米松和
開塞露等,患兒仍持續(xù)高熱不退、神志
昏迷、抽搐頻發(fā)(臨床實踐對于上述被人頂禮膜拜的“現(xiàn)代科學新技術”毫不留情地做出了否定)。7月16日下午發(fā)出病危通知并動員家屬轉(zhuǎn)上級醫(yī)院。家長信任經(jīng)治西醫(yī)專家,深恐轉(zhuǎn)院途中出險,不從,已認從天意。17日經(jīng)治副主任醫(yī)師擔心死在自己手里,親自出面約請院內(nèi)中醫(yī)會診。
診見患兒
神昏嗜睡,哼哼有聲,針不知痛,頭腫面赤,頸項僵直,牙關緊閉,四肢抽搐,雙手握固且握力超常,身熱灼手,腹脹如鼓,大便秘結(jié),且已數(shù)日未行,插開塞露始下少量,脈數(shù)疾有力,指紋青紫已達命關。舌苔不可見。辨證診為“陽明腑實熱結(jié),熱擾神明”。治以通腑瀉熱止痙,清心醒神。方取仲景
大承氣湯原方,藥用
枳實5克、
厚樸5克、
大黃5克(另包后下)、
芒硝10克(兌付),一帖,時價0·17元。另合
紫雪散一支兌付以助開竅醒神。囑當天下午急煎灌下。征得西醫(yī)經(jīng)治醫(yī)師同意,中醫(yī)藥治療期間,停用所有西法西藥。
2小時后查房,孰料其父母原已喪失救治信心,復見中藥價格太賤,藥量太小,竟棄之于床頭柜中不予理會,任小兒抽搐酣睡,聽天由命。鑒于患者的年輕父母毫無根據(jù)地鄙棄中醫(yī)中藥,醫(yī)者平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病人面前發(fā)了火。我當眾狠狠批評了家屬一頓,同時曉之以父母之責,明之以中藥之效,促其樹立信心,姑且“死馬當活馬醫(yī)”。
次晨復診:患兒服藥得瀉,日行6次,瀉下穢濁泡沫,旋即神清目開,捏已知痛,熱勢降,腹脹消,抽搐幾無,已能起坐,指紋撤離命關。觀病情顯著好轉(zhuǎn),本“中病即止”之意,輒改
白虎湯加減以清熱止痙。不料三帖藥進,患兒身熱漸增,大便三日不行,抽搐又發(fā),指紋復進。見病情反復,遂急改大承氣湯原方再進2帖(停
紫雪散)。藥盡,患兒神清,二便調(diào),起坐玩耍,已不貪睡,頸軟,肢體活動自如,吮奶如常,抽搐平息。觀諸癥若失,無證可辨,停藥留觀。兩天后病情無反復,痊愈出院。一周及半月后其父母兩次抱患兒來院復查,徑奔我診室。診見患兒神清氣爽,嬉戲好動。母訴吮奶、二便、睡眠均正常,未見任何后遺癥。家長稱謝不已。我為整理病案以求取信于雜志編輯,不得已令其再做腦脊液化驗對照,家長愕然,堅不依從,只好作罷。
按:本例患者病情急重且危,癥狀繁復錯綜。醫(yī)者乃以“腑實”為癥結(jié)和突破口,管他西醫(yī)什么“乙腦”不“乙腦”。治療上徑取下法,竟撥動機關,牽一發(fā)而動全身,僅一劑藥扭轉(zhuǎn)乾坤。足證用藥抓住關鍵,確能收立竿見影之神效。又本案首進大承氣湯一劑,病情旋即轉(zhuǎn)危為安,但改白虎加味反致病情回復如初。細查其因,復思其理,當為患兒發(fā)病之初即見腸腑受邪,西醫(yī)治療失當。后承氣原方雖藥對證符,然病重而藥輕,腑氣雖通而不固,邪仍在腑,故白虎罔投。仲師云:下之病邪不解,可以再下。果然應驗。
上案實不足為奇,藥價每帖不足2角(0·17元),藥量重不超半兩(25克),握不足手心,然自具特色和個性,服后方知
小草能治大病。此個案后蒙北京《光明中醫(yī)》刊于1989年第2期。15年后追訪,患女長大成人,亭亭玉立。她對來訪的醫(yī)生說:“我媽媽告訴我,我的命是縣醫(yī)院何醫(yī)生救的!贬t(yī)者不勝欣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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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帖最后由 hedese 于 2008/10/6 23:31 編輯 m.52667788.cn/rencai/]
-----------佳案。∽阋怨奈韬髮W,垂范師法!!
-----------大黃實救命良藥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