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想保住健康，身上常留艾香
○ 徐 來 軍
健康是個大問題。更確切地說，要想保住健康是個大問題。人們往往以為，現(xiàn)在醫(yī)學科學相當發(fā)達了，什么病都能醫(yī)治得好，健康不再是問題。這種認識是錯誤的。且不要說有些疾病現(xiàn)代醫(yī)學還拿它沒辦法，就是所有的疾病真的都能夠醫(yī)治得好的話，治好了病就是健康了嗎？人的一生如牽牛入屠市，一步步逼進死亡，這是一個不可逆轉的大趨勢。我們不能改變這個大趨勢，卻可以延緩這個大趨勢，當然前提是采取了有效的辦法。試想得了病，走到了閻王殿大門口，醫(yī)生高明，一下子把你拉了回來。這一事件在入屠市的大趨勢中，是加快了這一進程呢，還是延緩了這一進程呢？更清楚的問法是，這一事件雖然避免了馬上到達終點，但是之后離終點是更近了些呢，還是更遠了些呢？一個人生了病又看好了，就好比一件衣服破了個洞又修補好了，雖然還能穿，但終歸是有了疤痕，離遭淘汰的時間不遠了。
以上這些道理，上了歲數(shù)的人尚可接受，至于年青人呢，他只管拼搏不計其余，你給人他講健康？嘻！其不知牽牛入屠市，已經(jīng)走了大半路程了，那牛才想到需要走得慢些，為時已晚。
現(xiàn)在，健康問題并未解決。
人類太可憐了，它的大部分個體都處在這種狀態(tài)之下：當其尚有機會對健康進行管理之時，他心不在焉，志在其他；當他的機會失去的越來越多而乘下的越來越少時，對健康的追述又饑不擇食、荒不擇路。此時的他，已是弱勢群體之一員，本應該得到援助，可事實上他到處遇到陷阱——從內(nèi)服保健品到外用器具。
說到底，健康問題并不是一個單純的技術性問題，而是對生命的認識問題。若是技術問題，則當今勝過往昔，這不在話下。正因為現(xiàn)今的醫(yī)療技術深入得很細致、很細微，以至于細胞層次、分子層次，所以也就有一葉障目的可能，在宏觀上對生命的整體認識，有時反而不如古人的智慧。比如宋代的竇材，他自稱是三世扁鵲，著有《扁鵲心書》。書中《住世之法》一節(jié)說：“保命之法：灼艾第一，丹藥第二，附子第三�！边@一總體解決方案就極為寶貴。不過這三條措施，我們只取其第一條，對于后二條，暫不實施。理由如下：灼艾就是艾灸，古今反復驗證是安全可靠、無毒副作用的治病防病的有效措施，而且它又在三條保命之法中居第一位。第二條的丹藥，現(xiàn)在的灸療專家有的在引用時解釋為“內(nèi)丹”，即內(nèi)功的修煉。這很合理，有條件有興趣的話也可以實施。但是這并不符合該書的原意。書中在后面就提到了服用保命延壽丹，而且在《神方》部分中又記錄了保命延壽丹等丹藥的制法。顯然其中的“丹藥”指的就是“外丹”。歷史上皇帝服用了道士的丹藥而喪命的不只一位。至今一提丹藥，就使我們心有余悸。也或許竇材的丹藥不同，正如書中介紹的那樣確有實效，但是我們對于沒有十分把握的事情，還是寧肯保守謹慎一些的好。況且它的制作方法，也不是我們一般人能夠做得到的。第三條的附子，在充實人的陽氣方面，它同艾灸有同工異曲之妙。但是對于我們非專業(yè)的普通人來說，還是不要輕易使用這種有毒的藥物。在《扁鵲心書》中三條保命措施的第三條提到附子之后再無下文，也不知是讓人單味服用還是包含在方劑中。在該書的《神方》中，倒是有一些包含附子的方子。中醫(yī)界有個扶陽派，又叫火神派，他們最善于使用大劑量附子的方劑給人治病，據(jù)說療效非常卓著。據(jù)所見資料，目前似僅限于治療疾病，尚未見用于保健。雖然他們也說治未病，用于保健，但未見他們拿出什么具體辦法來。就說治療，這里面的技術含量非常高，變化也很微妙。比方說，扶陽派的醫(yī)生給病人開了一個方子，病人吃了一個星期，病情有明顯的好轉，下一步就應該再去看醫(yī)生，對上次的方子作某些調(diào)整。如果只圖省事，不找醫(yī)生對原方作些調(diào)整，拿原方接著再抓藥來吃，再吃上一個星期的話，就可能是病不繼續(xù)好轉甚或變壞。因為病人的狀況變了，過了一個星期，時令和節(jié)氣變了，原方中的某些藥物成份在用量上就需要有些增損的改變。像這樣精細的把握，當然不是我們普通人所能辦到的。附子雖好，我們還是割愛吧。
這個總體解決方案由三條措施減少到一條，就是艾灸。
只剩下一條了，還能擔當?shù)闷稹白∈乐ā�、“保命之法”的重任嗎？當然不成問題。這是因為對人的生命而言，至關重要的是陽氣，而艾火是最能補人的陽氣的�！侗怡o心書·須識扶陽》：“道家以消盡陰翳，煉就純陽，方得轉凡成圣，霞舉飛升。故云：‘陽精若壯千年壽，陰氣如強必斃傷。’又云：‘陰氣未消終是死，陽精若在必長生�！蕿獒t(yī)者，要知保扶陽氣為本。人至晚年陽氣衰，故手足不暖，下元虛憊，動作艱難。蓋人有一息氣在則不死，氣者陽所生也，故陽氣盡必死。人于無病時常灸關元、氣海、命關、中脘，更服保元丹、保命延壽丹，雖未得長生，亦可保百余年壽矣�！鄙厦嬉奶貏e強調(diào)了陽氣的作用。
以上所謂陽氣，就是扶陽派的理論中所說的坎中一點真陽，它是人的立命之根（艾灸補的就是這種陽氣)�？矠槟I水，坎中一陽喻之以龍。此初生之龍潛于淵中，以水為家，安于下位俯首于下，這是正常情況。遇到上火的癥狀是什么原因呢？是因為水盛亦即陰盛。水漫上來了，龍也就游到別處，并非龍不想潛于下位。此龍離開本位游走到他處，其在癥狀上的表現(xiàn)就是虛火上炎，其實質(zhì)問題乃是水盛、陰盛的緣故。遇到這種情況，扶陽派的醫(yī)生就會用桂、附、干姜之類的藥物——這純是一團烈火！火旺陰自消，如日烈而片云無，太空為之廓朗。多余的陰氣消盡，上下安定，偏盛全無，病癥自然無處藏身了。
扶陽派的一大特點就是大量用、及早用、廣泛用附子。可以看得出來，以上所述是為重用附子等大熱藥物作理論支撐的。如果沒有這種理論支撐，誰敢重用附子這種大熱有毒之品？現(xiàn)在讓我們從艾灸的立場看問題，這個理論用來支撐附子，倒不如移接過來，用以支撐灼艾來得更為貼切。陰盛了，你用帶有風險的附子去消陰，何如用安全的溫灸來解決？你看，是不是單是艾灸，就堪當 “住世之法”、“保命之法”的大任？
再重復一次，這是一個總體解決方案。你看，上面引述《扁鵲心書》文字，叫你于無病時常灸何處？關元、氣海、命關（按：即食竇穴)、中脘，只是少數(shù)幾個穴位。關元、氣海有補腎作用，而命關即食竇以及中脘具益脾之功。腎是人先天的根，脾則是后天之本。只要你從根兒上解決問題就足夠了，不要求你具備灸療師的專業(yè)知識。不用辯證論治，不用循經(jīng)取穴；不用到診所，不用去灸館，簡單。
近年來關注健康的人越來越多了，健康資訊也火了起來。媒體上今天講這種病如何治療和預防，明天講那種病如何治療和預防。我們就說預防吧，世上有那么多種病，一一去預防，真是防不勝防。俗話說，到廟里燒香，漏了哪路神仙都遭殃。我這里有一個真實的故事，是從前一個友朋告訴我的。一個人出差到某單位求辦某事，見了人先敬煙。敬了七八個人，當時有個女的在場，他心想，女同志不抽煙，就沒有敬。不料大家都抽煙時，那個女的就從自己腰里摸出一支煙用打火機點上抽了起來。故事的主人公心中暗自著急，但隨即轉念寬慰自己，心里說：也許這個女的地位不高，在談判中說不上話吧。但是，談下去他才漸漸明白，這個女的正是他求辦事項的主管！——事竟未辦成。一天當中，我們只有24個小時，每個小時才60分鐘，共有1440分鐘。假設我們不吃飯不睡覺，所有時間都用來防病，又假設每做一套防病操防一種疾病只需一分鐘，那才能防1440種疾病。世上的疾病何止千千萬萬！漏掉的太多了。再說，不吃飯不睡覺是不可能的，一分鐘防一種病也是來不及的。如果你每天防他個一百種病，就把你累得不健康了，病就會找上門來。還有，吃這些食物防這種疾病，吃那些食物防那種疾病——世上有千千萬萬種疾病，而我們的肚子就只那么點大，何以堪之！還是快來實施我們前面介紹的總體解決方案吧。
以上只是理論，說是理論或許還夠不上格，確切一點算是推論吧，總之是紙上談兵。那么從實際方面來說呢，就我自己而言，灸了一段時間，無論從其簡單易行來說還是從其效果卓著來看，都大大超過了我以前曾經(jīng)實行過的種種健身方法。我有千言萬語要說，只想一吐為快，但是哪能一下子都說得完呢？只好等待下次了。在這里先說一句：要想保住健康，身上常留艾香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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