治初生小兒綿風,其狀逐日抽掣,綿綿不已,亦不甚劇。
生明乳香(三錢) 生明沒藥(三錢) 朱砂(一錢) 全蜈蚣(大者一條) 全蝎(一錢)
共為細末,每小兒哺乳時,用藥分許,置其口中,乳汁送下,一日約服藥五次。
此方以治小兒綿風或驚風,大抵皆效。而能因證制宜,再煮湯劑以送服此丹,則尤效。 一小兒,生后數(shù)日即抽綿風。一日數(shù)次,兩月不愈。為擬此方,服藥數(shù)日而愈。所余之藥,又治愈小兒三人。
附錄∶
宗弟張××喜用此丹以治小兒驚風。又恒隨證之涼熱虛實,作湯劑以送服此丹。其所用之湯藥方,頗有可采。爰錄其治驗之原案二則于下。
(原案一)己巳端陽前,友人黃××幼子,生六月,頭身胎毒終未愈。稟質(zhì)甚弱,忽肝風內(nèi)動,抽掣綿綿不休。囟門微凸,按之甚軟,微有赤色。指紋色紫為爪形。目睛昏而無神,或歪。脈浮小無根。此因虛氣化不固,致肝陽上沖腦部擾及神經(jīng)也。黃××云∶此證西醫(yī)已諉為不治,不知尚有救否?答曰∶此證尚可為,聽吾用藥,當為竭力治愈。遂先用定風丹三分,水調(diào)灌下。繼用生龍骨、生牡蠣、生石決明以潛其陽;鉤藤鉤、薄荷葉、羚羊角(銼細末三分)以熄其風;生箭 、生山藥、山萸肉、西洋參以
補其虛;清半夏、膽南星、粉甘草以開痰降逆和中。共煎湯多半杯,調(diào)入定風丹三分,頻頻灌之。二劑肝風止,又增損其方,四劑痊愈。
[按∶] 黃 治小兒百病,明載《神農(nóng)本草經(jīng)》。惟此方用之,微有升陽之嫌。然《神農(nóng)本草經(jīng)》又謂其主大風,肝風因虛內(nèi)動者,用之即能熄風可知。且與諸鎮(zhèn)肝斂肝之藥并用,若其分量止用二三錢,原有益而無損也。
(原案二)天津聶姓幼子,生七月,夜間忽患肝風,抽動喘息,不知啼。時當仲夏,天氣亢旱燥熱。察其風關、氣關紋紅有爪形,脈數(shù)身熱,知系肝風內(nèi)動。急囑其乳母,將小兒置床上,不致懷抱兩熱相并。m.52667788.cn/yaoshi/又囑其開窗,以通空氣。先用急救回生丹吹入鼻中,以鎮(zhèn)涼其腦系。遂灌以定風丹三分。又用薄荷葉、黃菊花、鉤藤、梔子、羚羊角以散風清熱,生龍骨、生牡蠣、生石決明以潛陽鎮(zhèn)逆,天竹黃、牛蒡子、川貝母以利痰定喘。將藥煎好,仍調(diào)入定風丹三分,囑其作數(shù)次灌下,勿擾其睡。嗣來信,一劑風熄而病愈矣。
[按∶] 此二證,雖皆系肝風內(nèi)動抽掣,而病因虛實迥異。張××皆治以定風丹,而其煎湯送服之藥,因證各殊。如此善用成方,可為妙手靈心矣。
又∶獻縣劉姓之嬰孩,抽綿風不已,夜半詢方。知病危急,適存有按小兒風證方所制定風丹,與以少許,服之立止,永未再犯。后屢用此方皆效。
【附方】 鮑云韶《驗方新編》預防小兒臍風散。方用枯礬、蓬砂各二錢半、朱砂二分、冰片、麝香各五厘,共為末。凡小兒降生后,洗過,即用此末擦臍上。每小兒換襁布時,仍擦此末。臍帶落后,亦仍擦之。擦完一料,永無臍風之證。 [按∶] 此方最妙,愚用之多次皆效。真育嬰之靈丹也。
治小兒急驚風。其風猝然而得,四肢搐溺,身挺頸痙,神昏面熱,或目睛上竄,或痰涎上壅,或牙關緊閉,或熱汗淋漓。
鉤藤鉤(三錢) 羚羊角(一錢,另燉兌服) 龍膽草(二錢) 青黛(二錢) 清半夏(二錢) 生赭石(二錢,軋細) 茯神(二錢) 僵蠶(二錢) 薄荷葉(一錢) 朱砂(二分,研細送服)
磨濃生鐵銹水煎藥。
小兒得此證者,不必皆由驚恐。有因外感之熱,傳入陽明而得者,方中宜加生石膏;有因熱瘧而得者,方中宜加生石膏、柴胡。
急驚之外,又有所謂慢驚者,其證皆因寒,與急驚之因熱者,有冰炭之殊。方書恒以一方治急、慢驚風二證,殊屬差謬。慢驚之證,惟莊在田《福幼編》辨之最精,用方亦最妙。其辨慢驚風,共十四條∶
脾風之證,亦小兒發(fā)痙之證,即方書所謂慢驚風也。因慢驚二字欠解,近世方書有改稱慢脾風者,有但稱脾風者。二名較之,似但稱脾風較妥,因其證之起點由于脾胃虛寒也。蓋小兒雖為少陽之體,而少陽實為稚陽,有若草木之萌芽,嬌嫩畏寒。是以小兒或飲食起居多失于涼,或因有病過服涼藥,或久瘧、久痢,即不服涼藥亦可因虛生涼,浸成脾風之證。其始也,因脾胃陽虛,寒飲凝滯于賁門之間,阻塞飲食不能下行,即下行亦不能消化,是以上吐而下瀉。久之,則真陰虛損,可作灼熱,其寒飲充盛,迫其身中之陽氣外浮,亦可作灼熱,浸至肝虛風動,累及腦氣筋,遂至發(fā)痙,手足抽掣。此證莊在田《福幼編》論之最詳,其所擬之逐寒蕩驚湯及加味理中地黃湯二方亦最善。先用逐寒蕩驚湯,大辛大熱之劑,沖開胸中寒痰,可以受藥不吐,然后接用加味理中地黃湯,諸證自愈。愚用其方救人多矣,而因證制宜又恒有所變通,方能隨手奏效。
(1)逐寒蕩驚湯
胡椒、炮姜、肉桂各一錢,丁香十粒,共搗成細渣。以灶心土三兩煮湯,澄清,煎藥大半茶杯(藥皆搗碎,不可久煎,肉桂又忌久煎,三四沸即可),頻頻灌之。接服加味理中地黃湯,定獲奇效。
[按∶] 此湯當以胡椒為君。若遇寒痰結(jié)胸之甚者,當用二錢,而稍陳者,又不堪用。
族侄××六歲時,曾患此證。飲食下咽,胸膈格拒,須臾吐出。如此數(shù)日,昏睡露睛,身漸發(fā)熱。投以逐寒蕩驚湯原方,盡劑未吐。欲接服加味理中地黃湯,其吐又作;形颍怂幦≈l(xiāng)間小藥坊,其胡椒必陳。且只用一錢,其力亦小。遂于食料鋪中,買胡椒二錢,炮姜、肉桂、丁香,仍按原方,煎服一劑。而寒痰開豁,可以受食。繼服加味理中地 黃湯,一劑而愈。
方中所用灶心土,須為變更。凡草木之質(zhì),多含堿味。草木燒化,其堿味皆歸灶心土中。若取其土煎湯,堿味濃濃,甚是難服,且與脾胃不宜。以灶壙內(nèi)周遭火燎紅色之土代之,則無堿味,其功效遠勝于灶心土。
(2)加味理中地黃湯
熟地五錢,焦白術(shù)三錢,當歸、黨參、炙 、故紙(炒搗)、棗仁(炒搗)、枸杞各二錢,炮姜、萸肉(去凈核)、炙草、肉桂各一錢,生姜三片,紅棗三枚(捭開),胡桃二個(用仁)打碎為引。仍用灶心土(代以灶壙土)二兩,煮水煎藥。取濃汁一茶杯,加附子五分,煎水攙入。量小兒大小,分數(shù)次灌之。
如咳嗽不止者,加米殼、金櫻子各一錢。如大熱不退者,加生白芍一錢。泄瀉不止,去當歸加丁香七粒。隔二三日,止用附子二三分。蓋因附子大熱,中病即宜去之。如用附子太多,則大小便閉塞不出。如不用附子,則臟腑沉寒,固結(jié)不開。若小兒虛寒至極,附子又不妨用一二錢。若小兒但瀉不止,或微見驚搐,尚可受藥吃乳便利者,并不必服逐寒蕩驚湯,只服此湯一劑,而風定神清矣。若小兒尚未成慢驚,不過昏睡發(fā)熱,m.52667788.cn/sanji/或有時熱止,或晝間安靜,夜間發(fā)熱,均宜服之。若新病壯實之小兒,眼紅口渴者,乃實火之證,方可暫行清解。但果系實火,必大便閉結(jié),氣壯聲洪,且喜多飲涼水。若吐瀉交作,則非實火可知。倘大虛之后,服一劑無效,必須大劑多服為妙。方書所謂天吊風、慢脾風皆系此證。
[按∶] 此原方加減治瀉不止者,但加丁香,不去當歸。而當歸最能滑腸,瀉不止者,實不宜用。若減去當歸,恐滋陰之藥少,可多加熟地一二錢(又服藥瀉仍不止者,可用高麗參二錢搗為末,分數(shù)次用藥湯送服,其瀉必止。)。
慢驚風,不但形狀可辨,即其脈亦可辨。族侄××七八歲時,瘧疾愈后,忽然吐瀉交作。時霍亂盛行,其家人皆以為霍亂證。診其脈弦細而遲,六脈皆不閉塞。愚曰∶此非霍亂。吐瀉帶有粘涎否?其家人謂偶有帶時。愚曰∶此寒痰結(jié)胸,格拒飲食,乃慢驚風將成之兆也。投以逐寒蕩驚湯、加味理中地黃湯各一劑而愈。
又∶此二湯治慢驚風,雖甚效驗。然治此證者,又當防之于預,乃為完全之策。一孺子,年五六歲,秋夏之交,恣食瓜果當飯。至秋末,其行動甚遲,正行之時,或委坐于地。愚偶見之,遂懇切告其家人曰∶此乃慢驚風之先兆也。小兒慢驚風證,最為危險,而此時調(diào)治甚易,服藥兩三劑,即無患矣。其家人不以為然。至冬初,慢驚之形狀發(fā)現(xiàn),嘔吐不能受食,又不即治。遷延半月,病勢垂危,始欲調(diào)治。而服藥竟無效矣。
又∶有狀類急驚,而病因?qū)嵔诼@者。一童子,年十一二,咽喉潰爛。醫(yī)者用吹喉藥吹之,數(shù)日就愈。忽然身挺,四肢搐搦,不省人事,移時始醒,一日數(shù)次。診其脈甚遲濡。詢其心中,雖不覺涼,實畏食涼物。其呼吸,似覺短氣。時當仲夏,以童子而畏食涼,且征以脈象病情,其為寒痰凝結(jié),瘀塞經(jīng)絡無疑。投以《傷寒論》白通湯,一劑痊愈。
又∶治一五歲幼童,先治以逐寒蕩驚湯,可進飲食矣,而滑瀉殊甚。繼投以加味理中地黃湯,一日連進兩劑,泄瀉不止,連所服之藥亦皆瀉出。遂改用紅高麗參大者一支,軋為細末,又用生懷山藥細末六錢煮作粥,送服參末一錢強。如此日服三次,其瀉遂止。翌日仍用此方,恐作脹滿,又于所服粥中調(diào)入西藥百布圣六分,如此服至三日,病痊愈。
又治一未周歲小孩,食乳即吐,屢次服藥亦吐出,囟門下陷,睡時露晴,將成脾風。俾其于每吃乳時,用生硫黃細末一捻,置兒口中,乳汁送下,其吐漸稀,旬日痊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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